盖棺不定论

　　海外网2015-03-2921:50:36 　　【侠客岛按】 　　今天，新加坡人在春雨中送别了李光耀。对中国来说，李光耀是个复杂的人物。他虽然一生反共，但和新中国几代领导人保持了良好的个人关系。他巧妙地在中美等大国之间寻求微妙的平衡，为自己的国家扩展了发展空间。他也在周边邻国之间无拘无束，严防一些国家与中国过于亲密，阻碍了中国的南下战略。但是另一方面，在中国改革开放初期，新加坡确实扮演着中国和世界接触的重要中间人的角色，在中国的发展中得到了很多资金和智力的支持。 　　从这一点来说，李光耀可谓是“政治平衡术”的巨匠。 　　作为一个站在港口的城市国家，李光耀治理的新加坡，可以成为世界大国俱乐部的贵宾，已经是一个很难的成就。无论国内怎么炒他的华人血统，他所做的无疑是新加坡利益的守护者。因此，他积极支持美国的“亚太回归战略”，在中国和南亚各国的卡夫运河、缅甸港、石油和天然气管道等重大战略项目中，新加坡的搅拌局不可或缺。 　　在某种意义上，中国应该感谢这样的老朋友，也是一个强大的竞争者。今天，世界送别了李光耀，不过，他留下的政治遗产和战略配置，会有很深的影响吧。 　　爱李光耀的人和讨厌的人都必须承认。新加坡确实进步惊人，在发展中从地区跃居世界人均GDP最前列的国家之一（2013年汇率法世界第9位），在大国之间也有富余。“新加坡之父”、“小国家的世界政治家”等，虽然他在后半期获得了照耀他的世界性名声，但作为政治家覆盖棺材的定论者却很少见，李光耀也不例外。 　　中国民间的难定论 　　李光耀在中国受到过特殊的礼遇和重视。冷战期间属于对立阵营，虽然建交推迟到1990年，但中新之间有着特殊的血缘文化联系，中国带着最大的诚意学习了新加坡的发展和管理经验。 　　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只有李光耀公开支持中国共产党。但是，在新型流感的时期，新加坡方面却因情绪高涨而“井下的石头”掉落，眼睛被夺走了。 　　同时，正如观察家网的专栏作家岳亘先生所说“进入21世纪以来……南海问题上的争论日益突出，新加坡对中国的态度也越来越“两面派”……美国极力鼓动“回归亚洲太平洋”……对印度寄予希望……制衡中国。”。这是“新加坡这个弹丸小国的不得已的选择”，但是在中国的民间，网上引起反对也是合理的。 　　这些微妙的变化不能从具体的国际政治环境中看到。但是，毫无疑问，随着中国对自己的道路充满信心，正如李光耀自己承认的那样，中国的领导人早就不跟他“听取意见”了。 　　新加坡现在也是中国大陆最大的投资国。苏州工业园区是中新合作的产物。在许多园区工作的领导、员工认为李光耀是“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园区建成之初，却经历了一段奇妙的经历——在新方管理期间，长期遭受严重损失，引进投资仅为少数，1997年欲撤出，当时苏州市陈德铭市长（后任商务部部长）前往新加坡游说并成功挽留。 　　即使有这样的波折，说贡献“不会消失”也不为过。结果，因为什么事都是最初很难做到的，所以园区是从无到有的过程，存在新的一方本身就是最大的支持。 　　在文化方面，中国人可能对新加坡同样感情复杂。李光耀把英语作为通用语，鼓励双语教育，但却不能影响在当地维持了数百年的中国文化的血缘关系。另一方面，迅速推进简体字，把新加坡作为针对“繁体党”的网民的“脸面利器”。 　　新加坡以前的事情 　　中国人看李光耀到底隔了一层，不过，新加坡人也难定论他吧。虽然国葬一定会有哀荣到来，但是现在也聚集了很多排队的民众，很多历史片段发酵后，可能会影响未来一部分新加坡人对李光耀的判断。 　　李光耀为新加坡左翼社运担任律师，严厉批判“内安法”在政界崭露头角，后来又以“内安法”逮捕了大部分政治反对派，不作任何审讯长期监禁。当时被新加坡国会议员监禁了19年的林福寿医生说，希特勒在引发国会纵火事件后，也必须给予奇米多洛夫等人接受审判的机会，但是李光耀却连这样的脸都没有。 　　关于“内安法”最可疑的事件是1987年，以“危险的马克思主义者”之名逮捕了天主教神职者22人和天主教组织的社会人。为他们担任律师，担任新加坡副总检察长，担任新加坡律师公会主席的萧添寿也一起被内安法逮捕。之后，在国内外巨大的压力下，萧被释放了，但他仍然因为一系列突然的商业和刑事调查而不得不逃离北美。 　　李光耀以激进的独立派形象与左翼社运联合，赢得选举，就任自治总理。马上和英国密谈，违背了很多新加坡人的意愿，放弃了对马来西亚的独立。 　　他主张讨厌“列宁主义领导人集权”，但创设的人民行动党、党章不仅规定中央执行委员会拥有绝对的权力，还可以将党员分成普通党员和干部党员，只有中央执行委员会才能选择干部党员只有干部党员才能选举中央执行委员会。另外，长期担任的秘书长单独决定了谁担任内阁要职，谁担任后席议员。罗马天主教教皇红衣主教相互选任的制度，可以说连现代民主的表皮都没有。 　　李光耀在作出决定的时候，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虽然有充分的理由，但这些行为仍然容易被形容为“政治变色龙”。新加坡过去没有人说过，今后现行的政治体制有杀伤力的可能性。 　　新加坡普通人如何面对未来 　　说是李光耀的“铁腕”也好，说是他的“变色龙”也好，新加坡的经济奇迹确实是无法反驳的事实。他自己也没有含糊地说过，如果没有他的领导，新加坡就不可能有今天的繁荣。但是，这一点在未来也有可能动摇。 　　我们分析了1960-1990年，也就是李光耀作为总理直接执政的时期，从香港和新加坡GDP过去的数据统计来看，这30年间，香港即使没有李光耀较低的起点超过了新加坡（1960年香港每人405美元，新加坡428美元，1990年香港每人13486美元，新加坡1266美元）。作为同为东亚地区自由港的都市型经济体，香港的发展史可能被用来动摇李光耀的“不可或欠缺性”。 　　香港和新加坡至少在上世纪90年代以前，出现经济奇迹的理由很相似。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贸易崛起的大背景下，它们都占据着重要、难以替代的贸易地理位置。周围广大的经济腹地由于各种原因，都在相当程度上依赖于它提供各种转口和金融服务；主要居民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勤勉工作。另外，新加坡在独立前是英国远东整体势力的中心，因此有一定的工业基础，如修造船业等。 　　当然，在李光耀领导下的新加坡，经济发展非常成功，必须面对比香港更险峻的周边环境。而且，李光耀的“资政”下的新加坡也没有犯错误，成功地把香港甩在后面。 　　对于普通的新加坡人来说，现在可能更加关注了。虽然人均GDP数据很好，但是新加坡是典型的收入差距很大的社会。根据新加坡统计局的数据，2012年新加坡居民人均月薪3142元，其中收入最高10%的人均月收入达到11552元，最低10%的居民人均月收入不过440元。 　　虽然新加坡的“组屋”很有意思，但是全国家都没有什么福利保障。中央公积金本质上不是“福利”而是强制储蓄，不能很好地体现社会保障的公平性、互助性。虽然有人称赞新加坡的老人也能精神起来，但是70岁以上的老人为了生计而不能退休的情况很多，在新加坡并不少见。2012年，当地一位80岁的老人在做清洁工的时候突然死亡，引起了社会上的骚动，但是之后也没有停止，人民行动党政府依然没有改变。 　　事实上，在李光耀宣布2011年退出内阁正式退出二线之前，新加坡现有的模式似乎受到了严格的法律和规则的支持，虽然得到了很多新加坡人的长期认可，但从根本上依赖于强大的领导者个人压力被公开说在李光耀后面很难长期维持。如果只有一般人这么主张的话，以李光耀和人民行动党为精英自居的自豪感是不合理的吧。但是，这样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是著名的塞缪尔・亨廷顿，是公认的西方顶尖政治和战略学者，推测的分量自然加重了。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马丁顿之前的预言，即使在李光耀去世之前，这一浪潮也没有过去那么容易抑制住。2011年新加坡大选仍在严密控制之下，但人民行动党经历了1963年以来的最大挫折。新加坡的媒体也承认，李光耀在选举前几天，再次用习惯性的言论威胁选民，多次尝试，这次引起强烈反对是原因之一。几个月后的总统选举中，人民行动党喜欢的人选以极弱的相对优势突破了难关，首次失去了绝对多数。 　　去年，李显龙在接受某中国媒体（周刊杂志新世纪）的采访时首次公开表示：“李先生的家人里应该没有第三位首相吧。”。这并不是正式的约定，但实际的政治意义与“江南事件”后，蒋经国表示不会将“总统”的职位传给第三代一样。失去绝对权力的伞后，蒋家父子在台湾经营数十年的神话迅速破灭。对普通人来说更糟的是，台湾的政治走向也经历了波折，经济不如以前，工资多年停滞。这些现代人还浮现在眼前。 　　李光耀去世后，新加坡现在一切正常，但未来的风险仍然存在。在世界性的称赞中过分夸奖李光耀，对新加坡解决现有问题没有帮助，反而在负面历史和现实切片发酵时可能引起更强烈的反弹。但是，抓住个别的历史细节轻率地批判，在变革的时候放任流行音乐的话，新加坡有可能陷入不必要的混乱。虽然戴着棺材还不确定，但从今天开始，也许是最考验新加坡人政治智慧的时代了。 　　（文源：观察者网，作者：财经专家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