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的莫扎特第四季

　　吴靖 　　领导 　　1740年，当J.S.巴赫作为一个歌唱班的领队，为一所粗暴、顽固的学校所困扰而奋斗的时候，8岁的农民少年一定很高兴地参加了他的歌唱班。那个时候，这个男孩刚刚进了维也纳圣斯蒂芬天主教的歌班。生前默默无闻的巴赫，直到他去世为止都没有听到过这个遥远而轻浮的名字。弗朗茨・约瑟夫・海顿。但是，欧洲音乐的历史却悄悄地迎来了最重要的转折点。在这一辉煌的转折点上，巴赫的“赋格艺术”代表了解调音乐的旧时代的顶点，主调音乐的新时代即将拉开，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是这个男孩--海顿，然后在整整一个世纪里，他彻底消灭了巴赫的音乐。音乐艺术中最高贵的形式是交响曲和弦乐四重奏的形式，精神和动力被综合在这个人手中可靠的逻辑和永恒的生命力的风格。德国著名音乐学者赫尔曼•克雷奇马尔将海顿的风格革命称为“艺术史上最伟大的成果之一”，是恰当的评价。 　　海顿的肖像 　　高速板：音乐革命 　　几个世纪以来，除了歌剧以外，很多严肃的音乐都是解调音乐。这些音乐都由在同一旋律中发展起来的两个以上的音部构成，它们在同一时间中出现，交织在和谐的音线中，其中任何一个音部都具有同等的重要地位。但是，随着巴赫晚年创造解调音乐顶点的“赋格的艺术”，解调音乐发展到了最后。在最后的“音乐遗言”中，巴赫以简单的音乐主题引起了各种各样的对位变化，几乎所有的可能性都用尽了。因此，压倒一切的动力指引了作曲家简化音乐风格的道路。与此同时，18世纪前半期键盘乐器的流行加速了这个过程，用一台钢琴演奏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的5个音部赋格，完全是不可能的。 　　有趣的是，最先反对巴赫等古老解调音乐的主要人物，是巴赫音乐家的儿子，尤其是卡尔·菲利普·曼努尔·巴赫（史称C.P.E.巴赫），为这前所未有的音乐革命奠定了基础。这是为主调音乐而设计的至高的构造，毫不动摇地被海顿继承着。海顿是从深入人心的意大利传统奥地利来的，他能理解新的旋律观念，同时他也有着德国的圆满技法这也预示着成熟时期的海顿将如何完美地结合主调音乐的广大自由旋律和解调音乐的变奏曲和对位。这场音乐史上的风格革命将以交响乐和弦乐四重奏两种最高贵的形式（在海顿时代，音乐家一般把弦乐四重奏视为音乐的最高形式）来展示。 　　笔者收藏的海顿唱片的一部分 　　随着管弦乐团的成长和各种旧钢琴的改进，音乐家们在范围和地位上摸索并寻找能够适应这些辉煌新媒体的大型音乐形式。布景、hip-hop、大协奏曲、奏鸣曲等，已经被应用的很多音乐形式都超过了单一的乐章。其中出现了为管弦乐团制作的奏鸣曲，人们将其命名为交响乐。现在，海顿经常被冠以“交响乐之父”的称号，但这显然不正确。因为，建立起交响曲基础的是C.P.E.巴赫：如果不演奏奏鸣曲的话，就没有交响曲。但是，他创始的事业被海顿开拓、强化、完善。具体而言，海顿为奏鸣曲第一乐章的特定主题组织做出了主要贡献。后世的历史证明了海顿迈出的这一步同样重要。他在解调音乐中抛弃了单一主题及其变奏曲发展的主题性组织，而是由两个主题组成的崭新形式：第一个主题是明亮的，急的，大方的，第二个主题更安静，更有抒情性，更少带有雄浑的特色两个主题的提示和发展都有明确的规律。 　　显然，这种奏鸣曲式真正提供给音乐家的是一种新的对比因素：在旋律、调式、节奏和和声中发生的丰富多彩的变化。这正是过去单乐章形式的缺失，也是音乐在单纯形式中创造出来的最美好的观念之一。当然，如果没有管弦乐团的协助，一切都是空谈。因此，我们看到了海顿通过多个管弦乐团组合来构建交响乐基础的方法。在18世纪中叶写了第一首交响曲，直到1791年第一次访问伦敦为止，海顿一直在探索交响乐的配器艺术。访问伦敦期间，他为近40人的管弦乐团写了作品。其中包括16个小提琴、4个中提琴、3个小提琴、4个低音小提琴、2个长笛、2个弹簧、2个巴森、2个小号、2个定音鼓。不久，他又以自己的忘年会莫扎特为范本，为他的木管部分添加了两条钢管。现在看来，200多年前海顿的这个组合与现代交响乐团的标准配置非常接近（铜管部分现在只缺少通常的圆号和长号）。俄罗斯作曲家利斯基•科萨科夫将海顿称为“现代乐队的配器之父”也并非没有道理。 　　这种探索和革新的精神持续到了晚年，最终在漫长的一生中诞生了最优秀的杰作。他一生创作了100多首交响乐和更接近的弦乐四重奏。在业绩最高的晚期作品中，首乐章缓慢的引子加强了表情和戏剧性的张力，每陷入沉思和幻境，都有着强烈的浪漫气质。同时，末乐章的简单回旋曲被充分展开的奏鸣回旋曲所取代，与前三个乐章的艺术品格一致，这些对后世音乐家有着深远的影响。在这些最优秀的作品中（包括6首弦乐四重奏Op.76和12首伦敦交响乐），海顿通过交响乐的原则--可以想象的所有变形，发展了具有潜力的乐思艺术--高得令人眼花缭乱，勃拉姆斯感叹道：“写交响乐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戏剧了。”。 　　被遗忘的遗言 　　与海顿有生之年所获得的崇拜和荣光不同，今天的人们对他的评价众说纷纭，在音乐狂热朋友的个人排行榜上，海顿也经常被忽视，这是绝对遗憾的。这种奇怪现象的背后通常被认为包含两个大因素。另一方面，海顿作为维也纳古典音乐的创立者受到尊敬，但从未出现过莫扎特和贝多芬两个巨人的影子，相形见绌。而海顿的生活相对平静，波澜万丈，没有像莫扎特和贝多芬那样戏剧性的曲折。任性的话也不多（作为历史上评价最差的泼妇之一，海顿的妻子一生都在浪费，把曲子的原稿做成卷发纸，烤点心等做成垫子纸，平静的海顿移居他40年，忍耐到她死为止。）。但是，原因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海顿传》 　　其实，除了莫扎特和贝多芬两位巨人外，现代艺术世界过去200年来发生的巨大变化才是各种现象背后的本质。特别是在海顿后面的一个世纪半，现代艺术世界浪漫主义最为浓厚，变化最丰富，此后几十年间受到了激烈的现代主义熏染。在这一切人类艺术纷纷通过的巨大运动周期中，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许离海顿正态典雅的时代很远。在这个巨大的圆周上，我们所处的这一侧，几乎所有的艺术都有着突出的特征。也就是说，艺术家在表现自己的感情时享受着完全的自由。在音乐、绘画、文学、雕刻中，我们习惯了感情用事的放纵。海顿的音乐倾向于某种自制的感情表现，在古典音乐中有着适度的感性、感情、绘画的特征。同时，鲜明的乐观主义渗透到他的所有作品中，其中不乏悲观颓废的厌世。 　　遗憾的是，海顿这首音乐的遗言完全被遗忘了。当贝多芬尊称为“乐圣”、“巨人泰坦”，习惯把莫扎特称为“神童”的时候，关于海顿只剩下令人不快的昵称“海顿爸爸”了。1879年，著名音乐评论家爱德华·汉斯里克用下面的话形容了这位作曲家。“是的，我是一个健康、亲切、受人喜爱的老爷爷。”在这里，海顿的音乐革命贡献完全被忽视了。实际上，海顿虽然很文雅，但是讨厌不懂音乐的人。为了惩罚在音乐会上打瞌睡的贵妇人，特意在“G大调94号交响曲”的行板乐章上写着“在没有声音的地方听到惊雷”，“在声音弱的时候突然发出很大的声音，让打瞌睡的妇女们感到吃惊。这首交响曲也获得了“惊愕”（Surprise）的别名。 　　是的，海顿的音乐只给一些听众带来了最大的满足，也就是说他们可以用理解和创造音乐的方法来品位这个音乐的高要求。他自己很了解这一点，为了音乐家，为了真正喜欢音乐的人也必须创作。有一次，为了消除《D大调第42号交响曲》的慢板上的几个小节，他在自传中开玩笑说：“我是为了过于优雅的耳朵而写的。”。对习惯浪漫主义的岚式热情和现代主义的种种夸张和变形，海顿的音乐似乎平淡无味，他的价值包含在这种音乐式风景中，它是真正的纯音乐。德国诗人海涅说，关于西蒙尼说过的话可以适当引用到海顿。“我们在这里找到了最安静的优雅和朴素的柔美，发现了在森林中释放出来的清新和纯真的天然本性。……甚至有诗情画意。但是，在这诗意中，没有无限引发的战栗，没有神秘的魅力，也没有痛苦的悲伤，而是辛辣的。”没有讽刺，也没有病态的甘美，我几乎可以说是健康的体质。”是诗的意思。 　　现在，我们生活在充满动摇和不安的世界里。长期席卷世界的疫病、大小冲突、甚至国家间的战争、无数猜疑、诡计、敌意。。。。。。每个人都生活在巨大的不确定性中。我们至今为止有必要抓住确定、稳定、温暖的东西。在整个音乐史上，我认为没有比海顿音乐更能安慰人、更温暖的时间艺术了。每一位认真听过海顿音乐的人都能感受到他鲜明的艺术特点：热爱生活、健康的情绪、清楚的表现、纯粹的感觉、高贵而深沉的感情、优秀的技术和无限的幽默。是的，在这个困难的时代里，需要幽默和自嘲的精神。这正是因为海顿音乐是现代最重要的价值，在现在的艺术中很难再现。 　　结束：马蒂斯的敬意 　　1917年，法国画家亨利·马蒂斯完成了杰作《音乐课》（The Music Lesson）。在靠近这幅画中央的观画者眼睛高度的地方，可以看到用清晰的字母写着“HAYDN”名字的乐谱。乍一看，这幅画就像一首和平家庭的田园诗，是画家本人的家庭。坐在左边的是马蒂斯18岁的儿子让，一边吸烟一边看书。在三角钢琴的旁边，23岁的女儿玛格丽特和17岁的儿子皮尔正在练习钢琴。画家的妻子坐在外面窗户前的摇椅上手工制作。马蒂斯本人通过象征被体现出来。他在这里引用了自己的两部作品。背景池塘旁边性感的裸体画是马蒂斯1907年创作的“躺着的裸体人”的铜塑的扩大。在三角钢琴的旁边，可以看到1914年创作的肖像画《长凳上的女人》的一部分。同时，马丁也迷恋着业余小提琴家，在三角钢琴上打开的小提琴箱也是他的化身。令人感兴趣的是，这个三角钢琴现在出自世界著名的Pleyer钢琴工厂，这个工厂是海顿的学生伊格南茨·普莱尔于1807年在巴黎设立的。 　　亨利·马蒂斯 　　在这里，海顿作为绘画的主题恰当地表现在富裕市民家庭幸福生活的场景中，他的奏鸣曲在音乐课上经常被使用，对于初学者来说比贝多芬的作品更擅长。与立体主义画家在他们紧凑的画面上采用的素材不同，这幅画上出现的文字不仅仅是纯粹的字体，写实的乐谱暗示着音乐和绘画的紧密联系（在法国象征着海顿的持续接受）。慢慢地，重新看这幅画，在看起来平静的气氛背后，有很多跳跃、改变方向的线，有不正确的大小比例、强烈对比鲜明的颜色，所有的都给人带来了紧张和不安。这正暗示着画家所处时代的背景，随着战争的深入，长子很快就入伍了。 　　在那个爱国思潮汹涌的时代，马蒂斯为什么选择了法国作曲家柏辽兹、弗兰克、德彪西、拉威尔、佛勒的乐谱，而不是维也纳古典乐派的海顿呢。毫无疑问，这是马蒂斯向海顿表示敬意的特殊方法，也是这幅画必须传达的中心要义。海顿的音乐不仅可以提炼市民的田园生活，而且在动荡的世界里，海顿的音乐本身具有凝聚力和平衡力，有助于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找到稳定、稳定、温暖的力量。富有浪漫主义的柏辽兹、充满宗教性的崇高弗兰克、品位精致的印象派巨匠们（包括拉威尔的老师福勒），都没有这样的力量。 　　位于艾森施塔特山顶教会的海顿墓 　　今天我们对海顿的最好纪念是听他伟大的音乐作品。C大调94号（《惊愕》）、D大调104号（《伦敦》）、降B大调弦乐四重奏（Op.76，No.4，《日出》）、降E大调小号协奏曲，以及晚年顶点作的歌剧《创世纪》，都是绝好的入门曲。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写道：“天赋和善人合为一体的话，海顿就是一个例子。他正好达到了极限。这个界限把道德赋予了知识。他写了很多乐曲，是因为‘没有先例’。”。在现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我们正汲取这无穷的精神力量，更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克服困难，竭尽全力前进。 　　责任编辑：欅继贤 　　校对：团聚梦